曾经沧海
曾经沧海传说有一种酒,叫做醉生梦死,喝下去的人能忘却所有的事。如果真有这种酒,我愿一饮而尽,带着我的凡尘往事冲入那个逃不脱的轮回。
月夜微风,点点星光丝线般融入烛火,思念绵延,模糊了记忆的泪水。
你可知晓,我不留恋红尘中的烟雨弥漫,宁愿一辈子做那个有你守候的校书郎。夜色中你秉烛侍立,轻执墨砚,金花纸上流淌出的墨印都带了你清香的味道。
我真后悔,我后悔那一刻,我没能停笔凝望,记下你那一瞬艳绝天下的容颜。
你可知晓,我不畏惧世人对我的妄加评判,如果可以,我愿你不在出生在那个权倾朝野的富贵人家,让你一世背负嫁错郎的流言蜚语。
许是年少轻狂,情窦初开时,那时一刻的心动,怎能比的上相濡以沫,相呴以湿的七年相伴。世人只意我始爱终弃,攀枝富贵,又如何能懂得我对你的那份难以抹掉的真情。又许是儿时的随手一书,聊此以戒的文章,成为此刻我的代言,让我走不出那个自缚的茧。
长安御史府中,曾经拖着长长残影的斜阳逐渐消失在天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如那美得令人心碎的记忆。古色古香的阁楼上那抹斜倚楼头的丽影似乎也沾惹上残阳的轻愁,你更是有别于一般的女子,缱绻如眉,却撇不下那骨子里的孤傲。
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当初你顶着父母亲眷的反对,旁若无人的诉说着我的才华横溢,最终父母不忍看你终日的郁郁寡欢,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出身高门,你并未势利贪婪,更未嫌弃我卑微低下。你勤俭持家,任劳任怨,我曾指天发誓,定要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成之,如今我即将官拜相位,你怎么能早我离去了呢。
情到动情,丝丝扣弦。烛火闪烁中,身影轻现。
“微之,我从没怪过你,任世人如何的诽谤,我确是明了,谁也动摇不了你我心中的地位。”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难以抑制的痴痴凝视。夜色隐匿,月光隐匿,烛火隐匿,这天地间,仿佛再也没有了颜色。不敢呼吸,怕那摇晃的身影忽然消散。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紧锁的嘴唇似千斤般微启:“成之!”
七尺男儿,即使心再如坚铁,又怎么能在此刻还保持他那面具上的薄情。
“成之,成之,你回来啊,求求你回来。”再也不能控制,张开双臂让我扑进你的怀抱,纵使那里是浓烟滚滚的火海,此刻的我,也能如飞蛾般执着扑上
人以逝世,丽影何存。
无法避过轮回,而岁月亦没有等我,你,何时来带我离开。我左手是长安城内短暂的因果,右手是百年里虚伪面具下一个漫长的孤独……
我愿放弃一切,哪怕天空的星光都将损落,只要能有你陪伴,你的双眼,就是我内心,最明亮的灯火。
我愿舍弃所有,哪怕前世今生的轮回,将我的魂魄熄灭,也无法阻碍我对你的不舍。
我愿失去全部,哪怕生命流逝,哪怕岁月归寂,只求回忆的花朵,永远不会凋落。
可是,你却终究是无法回来。
月色似乎感受到此时的寒意,悄悄的退出了烛火中,那火焰,更加殷红,似是心头的那一抹鲜血。
成之,你可还记得,我答应你的要带你游遍这中原的每一寸土地,让这大千世界因你而多一分韵色。抛却功名利禄,抛却金钱俗气,吟啸前行,让那些诗篇为我们见证百年的相随。
你可还记得,我们共同研习古人的文章时,在那句“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再言”中产生了争执,你一再的强调圣人的睿智,而我却对其嗤之以鼻。可是如今,我却是真实的感受到了圣人睿智思想中蕴含的深意。
舒身站起,度过杂乱摆放的桌椅,铺纸,研磨,一个人的事情,心里两个人在做。
成之,你说过喜欢我为你写的诗词,喜欢和我一起诵读诗书。今夜,我就陪你作诗。
你我游遍中原内陆,必定去看一看那波澜壮观的沧海,沧海水,天下水之大也,看惯了沧海的水,其他地方的水又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呢。
挥笔沾墨,笔触纸沿。
沧海江汇,你可看过那江水绕山,山坐江边的耸立雄姿。你可还记得屈大夫的徒弟之一的宋玉,他说巫山下临长江,云蒸霞蔚,其云为神女所化,上属于天,下入于渊,茂如松海,美若娇姬,相比之下,别处的云就黯然失色了。
此时一想,其思想与孟圣人当初是何其相似。
成之,我曾与乐天经过长江,此时方知那时难以说出的感受,看惯了巫山的云,其他地方的云都不是云了,不值得欣赏了。
笔触微动,月光复撒,娇妻身影复现。
“微之,我都感受到了。”
望着那自己心中完美的容颜,不弱于沧海、巫山。
“成之,除你之外的女子,怎么能算的上是美呢。任这世间有多少女子投怀送抱,我都懒得回顾了。这其中的缘由,一半是我要专心的做学问,还有一半就是因为你啊。”话语中透漏出的浓情融化入脑海,一片空白,唯妻容颜,永不消退。
难以抑制,抬手相握。月光岂是实物,点点消散。
怔怔难以自拔。
良久之后,苦笑数声,依旧凄苦,却是少了一份迷茫。挥毫疾书,一蹴而就。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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