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冷
远处的烟花、爆竹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个时候,大概每个人家都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吧。阿芳独自坐在房里,一室的凄清,年夜饭早已冷去。丈夫阿生又不知道去哪里了,阿芳不敢打电话,怕阿生回来又是一顿暴打。阿芳也不能去公公婆婆那里搬救兵,只能呆在冰冷的家里默默地等待。
在公公婆婆的眼里,阿芳是一个破坏儿子家庭的狐狸精。阿芳来了半年,自从刚回家的那天去拜访,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天,公公婆婆把阿芳带去的礼物丢到了大门外,指着阿芳的鼻子破口大骂,不准阿芳进他们家的大门。“你这个狐狸精,永远也别想我们承认你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两位老人恨那,原来的儿媳妇多好,又能干又孝顺。还有那个聪明可爱的孙女,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叫得那个甜那,真是甜到了心里。可是,都是眼前的这个狐狸精害得他们想见孙女一面都难了。阿芳也算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了,面对旁人的讥诮可以毫不示弱地骂回去。可是面对公公婆婆的指责,阿芳无言以对,只能含泪捡起了外边的东西,默默地回到了她和阿生的家里。
几年以前,阿生带着妻子和女儿从老家苏北来到了苏南小镇,在镇上开了一个摩托车修理店。不多久,聪明的阿生很快就能说一口流利的当地话,这让阿生的生意更加地好了起来。而阿芳就在修理店对面的移动公司上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芳总感觉有一道火辣辣的眼神跟着自己转。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可是久了,竟然有点小小的期待。终于在阿生眼神再次投过来时,阿芳的眼神也缠绕了上去。
其实,阿芳有一个幸福的家。老公小刚虽然挣不到什么大钱,可是对阿芳疼爱有加。姑娘时的阿芳又黑又瘦,貌不惊人。可是,自从嫁给小刚并且生了儿子以后,竟然一天天地滋润了起来。尤如一朵盛开的鲜花,饱满而润泽,散发出蜜桃般诱人的香味。
那样的眼神,情场老手阿生又怎会不懂?于是,看准阿芳店里人少的时候,终于走了进去。
“帮我充一百元。”热辣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阿芳漂亮的脸蛋。
“好的,请填下单子。”阿芳没有回避,对着阿生嫣然一笑。这一笑,更让阿生魂不守舍。
这一个下午,阿生连自己的修理铺都顾不得了,一直盘桓在阿芳的店里。两个人说说笑笑,就像认识了好多年一样的老朋友。直到阿生的妻子打电话来说有生意,阿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阿芳。
不过,阿生这次的收获不小。不但拿到了阿芳的手机号码,更和阿芳约好晚上一起出去吃晚饭、跳舞。
很快,夜幕就降临了。此刻,从小饭馆出来的阿生和阿芳两人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互相搂抱着打车来到了“银河歌舞厅”。舞厅里的灯光,闪烁迷离,一对对男女在音乐声中翩然而舞,阿生牵起了阿芳的手也滑进了舞池。
蓦地,灯光暗淡了下来,只留边上微弱的一点光线,音乐也转为轻柔舒缓的慢四。 大部分人坐在椅子上休息,只有几对男女依然在那里慢慢地摇着。阿生紧紧地搂着阿芳,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不一会儿,连边上的那一点微光也熄灭了。舞厅里霎时漆黑一片,除了偶尔烟头的一丝光亮闪烁。阿生的手不安分了起来,伸进了阿芳的衣服里。此刻的阿芳,不知道是被舞厅的气氛蛊惑,还是被阿生的魅力所吸引,已经完全瘫软在阿生的怀里,再也无力推开阿生的手,任阿生搓圆揉扁,肆无忌惮。
灯光渐亮。舞池里,已经不见这两个人的踪影。性急的阿生,如何能满足那点搂搂抱抱,捏捏摸摸的小小欢愉。搂着完全化作绕指柔的阿芳,到最近的旅馆开了一个房间。
那个晚上,他们俩直到深夜12点多才满足地回到了各自的家。
这以后,每天阿生只要一有空,就呆在阿芳那里。两个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旁若无人。阿生老婆不敢过问,怕阿生的拳头不知什么时候就招呼到自己的身上来了。阿芳的老公小刚也睁一眼闭一眼,只要阿芳不提出离婚,也就随她去吧。生性懦弱的小刚知道,自己要钱财没钱财,要人才没人才,这样漂亮的老婆要是跟人家跑了,还会有谁愿意跟着自己啊。所以,只有加倍地对阿芳好,企图挽回阿芳的心。小刚坚信阿芳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当初又怎会不顾家人的反对一定要嫁给他?
小镇不大,阿生和阿芳的故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阿芳听到以后嗤之以鼻:“哼,那些人,就喜欢说别人。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就是倒贴别人也没人要。” 阿生的老婆再也受不了阿生要么不见人,要么回家就拿自己出气的日子,和阿生离了婚,带着女儿一起过日子。
再无顾忌的阿生更是缠着阿芳不放,要阿芳也离婚和他一起过。此刻的阿芳,恰如热恋中的少女,没有了自己的主见,一切全由阿生做主。眼看着阿芳的心再也无法挽回,小刚只能在离婚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由于疏于管理,阿生的修理铺生意日渐清单淡了起来。当然,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小镇上的人们看不惯两个人的行为而宁愿多绕点路,也不愿意到阿生那里去的缘故。阿生的修理铺再也开不下去了,不多久他就把铺子转给了别人,自己则带着阿芳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因为阿芳,阿生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去看望父母又被父母大骂了一顿并赶了出来,又气又恼的阿生回家就把气撒在了阿芳身上。自此以后,阿生稍不如意就对阿芳拳脚相加,而人生地不熟的阿芳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她能怎么办呢,阿生不给她一分钱,哪怕是回家的路费她也没有。再说,她又能回哪里呢?回家的路,已经被自己亲手毁了。
夜已渐深,烟花渐冷,阿生还没有回来。今夜的阿生,怀里又会拥着谁呢?阿芳已经不愿意去想。朦胧中,阿芳似乎回到了过去。那里,有亲爱的丈夫,有可爱的儿子,还有一室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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